我感覺到思純看我的異常，不自覺地撇過臉去。

思純更加相信心中的臆測：真是沒想到，有過兩位前任的他居然能夠守身如玉到現在。

我的初戀是在校園，學生心態，彼此相敬如賓，倒也正常。

不過上一任是在畢業後，而且間斷交往了三年多，這樣還能彼此把持得住確實讓別人難以相信。

見我如此這般不爭氣，思純索性沒有落井下石，轉換話題道：“我要穿衣起床，你們在這不方便，先出去吧。”

我沒有看她，直接走了出去。思海看她一眼，說了句“快點”，轉身無趣的跟在我後面出了門。

門外，思海向我道了歉，也不知道是發現了我的異常，還是剛剛思純指示的。

“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我沒想到一早起來說的頭一句話竟是寬慰他的。

思海緩了緩，說：“我先去點早餐，你等我姐一起來餐廳。”

沒等我回應，他已經大步流星的朝餐廳方向走去。可我總覺得他是在贖罪。

餐廳，我們邊吃邊看了一下爸昨晚傳真過來的文件。

原來赫氏集團和盧氏集團簽訂了一份兩千萬的合同，赫董有意將四分之一的產品轉給我們霍氏公司來做，爸一直想跟盧氏集團合作，奈何屢試屢敗，現在有這樣間接的機會當然不會拒絕，所以才讓我們去赫氏集團簽合同。

我們出酒店的時候周遭陰冷冷的，好像隨時要降雪的樣子，果然我們剛到赫氏集團總部小雪就飄了下來。因這次合作與盧氏集團有間接關聯我本不想參與，只是在逃避之前赫曉已經迎了出來。

“歡迎三位，昨晚睡得還好吧？”

我們微笑，各自按習慣回應，聊了幾句之後便隨赫曉來到了會議室。

赫董已經在坐等了，見到我們進來習慣地站起來歡迎。“哎呀！可把你們盼來了，雪天路滑不好走吧！”

聽赫董的語氣帶著委婉的責怪之意，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九點二十分。

——我們居然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

我偷瞥了思純一眼，她正若無其事的和赫董寒暄。

“伯父精神越來越好了，看來兒子和兒媳都很孝順吧。”

赫董看看我和思海，轉回來樂呵道：“你這丫頭，一開口就說到我心坎裏去了。怪不得你爸常把你掛嘴邊，真是羨慕他，我要是有個像你這樣優秀的女兒就沒遺憾了。”

赫曉一聽，歪過腦袋，語氣調皮至極。

“爸，我不介意您再給我生個妹妹。”

“臭小子！”赫董鄙視了一眼，接著下聖旨：“你爸我就是能生出來恐怕也是孫女了，倒是你和你媳婦得抓緊給我生個孫子，明年這個時候我必須得抱上！”

我看著剛巧走進門的思羽，深深的同情了一把。

思海輕輕拍了拍赫曉的肩膀，小聲調侃道：“兄弟，任重而道遠啊！”

思羽委屈的看了老公一眼，接著小聲跟公公撒嬌：“爸，有客人在呢，您好歹顧及下我們的面子嘛。”

赫董略有不滿：“他們不是外人，聽到又有什麽關系，要是你們早點生了，我又何須整天嘮叨。”

思羽無奈的看向思純，意在求救。

思純意會，插了話。“伯父，這事急不來的，再說準備生育前也得先調理好身子呀，您就給他們些時間再等等吧。”

思海跟著附和了一聲，沒想把這個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小海，伯父記得你結婚快三年了吧，怎麽還沒要孩子呀？你爸不著急抱孫子嗎？”

思海機靈的把話題轉到了我身上。“伯父，我哥還沒生呢，我哪能搶先。”

“……”我真想給他腹部一拳，太不厚道了。

赫董的目光瞬間就轉向朝我射了過來。“小洋，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呀？上次你爸不是說你還單著嗎？”

我心裏苦笑了一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八卦都是這麽傳開的吧。“確是單著，讓伯伯見笑了。”

赫董語氣和藹了許多，“伯父怎麽會笑你，再說你才二十六，也不算晚，只是得抓緊呀，要不然適齡的好女孩就要被搶光了。”

我又偷瞥了思純一眼，她的嘴角似笑非笑。我猛地想起來她比我大三歲還有餘呢，赫董用的“適齡”這個修飾詞大概讓她聽著不舒服了。

“伯伯，我們大家先看合同吧。”我把話題轉移到今天來的正事上。思羽大概也看出來了，忙跟著附和。

赫董看看思純，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忍住轉入了正題。“那我們先辦正事。”

趁大家低頭打開文件的空檔，我看了下時間，剛剛又耽擱了二十分鐘。我轉回頭的時候不經意的撞上了思純的眼神，約一秒，我對她微微笑了一下。下一秒，她對我露出了一絲甜笑，接著低頭看文件。

赫董擡頭，語氣輕緩：“小洋啊，你爸電話上說你尚未參與你們家公司的事，所以我想這次還是按老規矩讓小海代你爸簽吧。”

我笑笑：“既然伯伯和爸早已談好，那就讓小海簽吧。”

赫董拍拍我的肩，意在看好我。但是我卻覺得他是在有意試探我們兄弟是否和睦。

在思海簽字之前，我細問之下得知盧氏集團這次大手筆一下拋出一個億同時和六家公司簽訂合作項目，其中有一款產品就是我之前所設計的便捷辦公軟件。

那款軟件我已經申請了專利，只要請律師通過法院傳票，那麽盧氏集團……

我的腦海裏猛地回蕩起養母昔日的教導。

——龍兒，做人要正直厚道，不可利用法律的空子給他人帶來傷害。

“媽……”我心裏暗暗喚了一聲，及時打消了邪惡之念。

我擡頭微微掃了掃，思海已簽完合同正和赫董握手說著“合作愉快”。

思純直起身，微笑說：“多謝伯父，我們回去會早做安排，您工作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不知怎的我總感覺思純這是在間接逃避赫董追問感情之事。

赫曉話匣子開了：“爸，不如讓我替您中午招待他們吧。”

赫董正有此意，卻被思羽打斷。“爸，您忘了，今天中午我們……”

赫董猛地想起中午要接待外來的合作商，但兒子話已說出口不便收回，一時面露難色。

思純正中下懷，忙體面的圓場。“伯父，傍晚還有大雪，我們得趁著現在雪小往回趕呢，您就甭費心照顧我們了。”

赫董抱歉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你們來一並補上。”

隨著思海的告別聲我們退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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